原发性闭角型青光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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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/30 16:18:00

我在农村的经历可谓另类。有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不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,而是去“教育”贫下中农。

下乡第二年就入了*。因入*的缘故,成了陇县社教领导工作队的一员,和县组织部、宣传部、计委一干机关干部组成班子,到比较落后的大队推动抓革命促生产。这段经历让我痛不欲生,不曾向任何人提起。

每年的母亲节,我会点燃三炷心香,冲西跪拜,祭弔我的另外一个母亲。

我被单独分派到温水公社草滩大队王家山小队。能派往这个小队工作也算是一种待遇。这个队虽然交通不便,但地理地貌特别优越__旱涝不侵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王家山人生活不是一般的好,且男男女女长得利气(帅、漂亮),28户人家有16辆加重永久自行车,红灯牌收音机几乎家家都有。农村人刷牙,用手电很是文明时尚。总之,王家山村青年的进步较我提前了5至10年。王家山美女如云,青年帅气,甚至可以自排一台样板戏《智取威虎山》,是全县出了名的戏话之乡。但是几个特殊的因子,相对也使这个村很尴尬,甚至愚昧。

该村的生产队副队长拴拴是个纨绔子弟,堪称王山一霸。(当地人都称王家山为王山)副队长的职务是公社大队为了“招安”,敕封他的13品芝麻官。

拴拴这个出色的帅男占尽了王家山的天时地利人和。他辈分高,脑子活,接受新生事物快,赶时髦,学啥像啥。家庭富裕,出手阔绰,心灵手巧,唱起智取威虎山颇有打虎英雄的味道。诙谐的语言,打情骂俏,敢于担当,吸引着十里八乡的青年男女,与名门望族广交朋友,形成了他的势力范围。拴拴既爱占便宜也爱帮助人,就连这个村子最有威望的德旺大叔(拴拴的二爸)也忌惮三分。

德旺大叔早年父母双亡,几乎是拴拴他爸接济,把他拉扯成人。

拴拴带着村子一帮年轻后生,组成“敌后武工队”,三天俩头下县城,上安口,拉宝*博,猎头良家妇女,专门与德旺大叔作对,恶作剧无所不用其极。按德旺大叔的理解__前世欠的要在现世来还。

拴拴动不动就朝妇女堆里钻,温水公社书记“王镰刀”经常在三干会(公社、大队、小队干部会)上批评他“三干会上不闪面,妇女堆里打搅团”。

一九七五年深秋在他的煽动下,妇女公开对抗德旺大叔,拒不结扎,抵制计划生育*策的落实。再就是学大寨,唱红歌推行不下去。按当时说法,阶级斗争动向异常复杂。

社教工作队长忧心忡忡且语重心长。既担心我拿不下王家山这片高地,又怕我个人有所闪失。

我是何等人物,像电影里的红小*一样说了一声“保证完成任务”,打着背包就出发了__堪称临危受命。

出发前,我也做足了功课,跟俺们一起下乡的知青王根生、王大方、吴双喜打过招呼,万不得已请他们出山帮我收拾这个纨绔子弟。我拼了,要揭开王家山阶级斗争的盖子,并以防不测。

听说派了一个坪头的知青到王家山住队搞社教,眼亮的拴拴每天在蹲守在辛平寺三岔口。我也不知道他是咋样打听出我的长相,可能是知青娃背背包的动作,让他辨认出了我。

当拴拴拦住去路时我大吃一惊,活脱脱一个杨子荣站在我的眼前,我真是爱恨交加。

到了王家山,德旺大叔(正队长,大队负支书)心生疑竇,眼神异样,似乎在说,拴拴怎么和知青干部也攀上了交情。

德旺屈从拴拴的意见把我安排在拴拴家住。进了我的卧榻之所,床头就贴满了毛主席语录,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崭新的扩胸拉力器。后来我知道是拴拴托人从宝鸡买的。

安省了一个多月,拴拴恶习抬头,几乎每周都要请假,骑单车出去逛。只要拴拴一走,存福、*生、存定还有邻村的金财等,骑着加重自行车招摇过市,农村妇儿家(妇女)和姑娘们都投射来献羡的目光。

都走了。要知道农忙关头,少几个壮劳力磨地(吆着牛两脚踩着筏子把土疙瘩碾碎),春播就错失良机。修水保(水利工程)没有男劳力,这么小个队工程就无法实施。我苦口婆心千叮咛万嘱咐,拴拴答应的好,一大早还没等我吆喝上工,又窜了。

拴拴的母亲待我如母,每天会在红岩坡上瞭望,无论刮风下雨一如既往等我回家吃饭。无论中饭、晚饭,只要一到家,就递过一条崭新的热毛巾,让我擦把脸,继而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,真是人间美味佳肴。村里人说,“自从这知青娃伙一来,拴拴家天天过年”。说实在,这也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。没有人会这样的牵挂我、服侍我,没有人在吃完饭后,把碗一扔,品麻(舒服)的渐(半靠)在炕上,云里雾里像抽大烟一样的滋润……

拴拴娘眼疾白内障加青光眼,自从我进了他家后日渐恶化。她的便秘也很严重,我从西安返回时特意给她带了两盒补中益气丸,还算有效。

时光一天天推移,拴拴娘眼睛且越来越迷蒙却不见好转。每逢下雨天不上工,透过厢房的格子窗,我看见老人家一边纳鞋底一边抹眼泪,心事重重。

纳鞋底有大的还有小的,拴拴是独苗,那小的鞋底和我的脚一样大。每当我与拴拴娘目光相遇的刹那,我内心都会颤栗,她笑着,瞳孔里异样的苦楚,略有不祥……

我和拴拴的矛盾终于暴发了。拴拴带有威胁的口气问:“知识青年,俺二嫂究竟能不能不结扎?!”

这一问着实吓了我一跳。他眼里凶光逼人,我心里打了个寒噤。他从来都是客气的叫我干部,今天改口叫我知识青年了,迷惑中带有惊怖。

我色厉内荏,毫不客气的说:“谁抵制计划生育我就治谁的罪,没商量!”

拴拴被我镇住了,眼神里有一丝悲哀划过。

……

我们村__王家山,可能是全县做结扎最后一役,全村都笼罩着要窒息的气氛。

拴拴娘一如既往的每天看着日头__盼我回家。进村的时候,有人问:“婆,瞅啥呢?拴拴没上工”。拴拴娘不言语,还在那张望。宝奎媳妇插话,“俺婆不是等拴拴,是等那娃伙知青哩”

娃伙__知青__干部

干部__知青__娃伙

知青__干部__娃伙

王家山人,不是爱咬文嚼字的人。我的到来,却让他们开始咬文嚼字了。

一天,有人专门上山直接到地头耳语,传我到大队去一趟。我从地里回到家换了衣服就出门,十步开外,拴拴娘迎了过来,苦楚的一笑:“到大队去呀?”

我点点头,就走了。路上越想越蹊跷,俺娘咋知道我要到大队呢?

到了大队,穿警服的公安和县组织部副部长(社教领导小组带队)严肃的告诉我,邻村的金财跑了,他和拴拴一伙在红岩坡东窗事发,组织交待让我设法稳住拴拴,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。

恰好农闲,全县组织民工会战麻子山。我就让拴拴带队前往修公路,拴拴从未见过的服帖,问我:“干部,我究竟有没有事?”他眼神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良训,满满的悲哀和期待,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汉在我面前俯首称臣。

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,我佯装镇定地说,“没事!只要你不和德旺大叔作对,好好干活,继续当你的队长,扮演你的杨子荣,一切都会好的……”拴拴得令。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正襟危坐地说谎话,拴拴一走我心里就翻腾起来。

一天*昏,快而过(收工)的时,几个公安干警到场院(碾麦子扬长)的撒子房(斜坡房)办案。了解金财、拴拴、存福等轮奸妇女一事,顺便敲山震虎。谁知呼啦一下场院排成了长龙,交待问题也不回避我这个做笔录的娃伙__争先恐后,甚至还有的要加塞儿插队,和拴拴有染的妇女就有7.8个,其中还有拴拴的二嫂……

我大惊不解,事后我问德旺大叔,王家山的妇儿家怎么愚昧到如此地步,德怀大叔解释更让我吃惊,说拴拴家祖祖辈辈都有恩于王家山,但祖祖辈辈都精力过剩,易犯这种毛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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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力过剩!犯毛病__犯法!我狠狠地说!德旺大叔并不知道我把拴拴派到麻子山的真实意图。

“犯不犯法天知道!”德旺眼神异样,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。

从那天起拴拴再也没有回到王家山,一判就是八年。

拴拴叔伯哥常年在外工作,几年不得探家,拴拴的二嫂膝下一个智障儿童,和拴拴叔伯哥离婚,带着孩子远走他乡。二嫂的美貌如花一并自生自灭。

我拿下王家山高地的那一刻,拴拴娘的一只眼瞎了,当离开王家山那一天,拴拴娘把我送了一程又一程,当红岩坡要消失的那一刻,俺娘还在坡上。

再过不久,娘就去世了。存福也被抓了,王家山败了。

主犯金财逍遥法外,据说在山西煤矿发了大财。

年我们一干知青再度回乡看望时,绕道去了王家山。

年逾九旬的德旺大叔,耳聪目明,热情地接待了我。快要分手时我在河滩远远地与拴拴错过,彼此似乎不认识,但知觉告诉我,得那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像两支*箭,森然逼人。我问德怀大叔,德怀说,那就是拴拴呀。

我哑然。

天长日久,每每想起那眼神,就有一种负罪的歉疚,追悔莫及……谁之罪,我之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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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徐彬印,陕西省西安人。笔名,静修。作者原为西安*工企业*河机器制造厂厂办主任,退休后诗作、散文多现于媒体网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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